第(2/3)页 万里冰封,疫气如黑雾弥漫,百姓日毙千人。 她没有解药,唯有孤注一掷——以自身经络为引,将百万病气尽数吸入体内,用肉身封住瘟源。 那一夜,她的五脏六腑如被烈火焚烧,血液沸腾如浆,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黑纹,整整七日不曾合眼,靠一口意志吊命不死。 她也想起了那些死去的医者:西域采药人坠崖只为取一味活血草;江南女医为查痘疫真相,主动染病记录症状,最终焚身灭迹;还有沈家废墟里,那位老药师至死攥着半张未完成的解毒方…… 他们不是神,却做了神该做的事。 她睁开眼,指尖再度划过掌心,鲜血淋漓。 “我愿。” 两字出口,轻如叹息,却重若山崩。 血珠滴入幽蓝火焰,刹那间,天地变色—— 南疆三十六村,正在高热抽搐的疫病患者齐齐打了个寒颤,体内盘踞已久的黑气如遭无形之手抽出,化作缕缕黑烟自七窍升腾,转瞬被夜风吹散。 一名正在施针的盲医忽然浑身剧震,手中银针落地,瞪大双眼望着虚空,颤声道:“我……我‘看’到了……患者的肺腑之中,气血如光河流转……那是……那是病灶的位置!” 奇迹降临,无声无息。 而在药墟中央,云知夏的身影微微晃了晃,脸色瞬间苍白如纸。 她确实感觉到了——那些原本属于病人的灼痛、窒息、溃烂之感,正一丝丝回流至她的四肢百骸。 她咬牙支撑,不曾后退半步。 就在此刻,一直静立雾中的守典真人,双手忽然剧烈一颤。 他虽双目失明,可眉心却似有某种古老感知被悄然唤醒。 焚心诀仍在运转,可那股毁灭一切的杀意,却在不知不觉中减弱了一分。 因为他“看见”了。 不是用眼睛,而是用心。 在那尊断裂的石像断首之处,随着云知夏每答一问,便有一缕极细的光丝悄然浮现,如同新生的血脉,缓缓延伸,缠绕,仿佛正连接着什么不可知的彼岸。 第一问后,一缕; 第二问后,又一缕; 如今第三问落定,第三缕光丝已然成型,微弱却坚定,在夜风中轻轻摇曳,宛如……脉搏初动。 浓雾深处,火光如血。 守典真人十指松开的刹那,掌心残存的药香并未消散,反而逆风而起,在空中凝成一个古拙的“开”字,仿佛天地为之吐纳。 那字悬浮片刻,骤然炸裂,化作万千细碎光点,如星雨洒落焦土。 他双目虽盲,眉心却微微抽动,像是被某种久远的记忆刺穿了神魂。 他“看”得越来越清晰——那一缕缕自石像断首处延伸而出的光丝,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幻象,而是真实存在的脉络,如同初生的经络,正悄然连接着这座荒废千年的药墟与四野八荒的病痛之地。 每一根光丝颤动,便有远方某处沉疴微松,某位垂死之人呼吸一畅。 第(2/3)页